2005年9月28日,星期三(GSM+8 北京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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缉捕海盗捕上“一条龙”
行云

  对金钱的贪婪是谋杀良知的凶手,贪婪聚敛钱财,终将被金钱吞噬掉。9月23日,何光华等10余名犯罪嫌疑人被警方移送起诉,我省近年来侦破的最大系列海上盗窃案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月黑风高现盗影
    2004年11月28日深夜,温岭石塘镇,月黑风高,寒风飕飕。浙椒渔运299#经过三天三夜的长途运输后,此刻正静悄悄地停在石塘镇桂岙港洋面上休整。忽然,远处传来几声微弱的马达,一只渔船渐渐露出了它的轮廓。到离299#大约1000米左右时,渔船关掉了马达,借着惯性和顺流慢慢地逼近目标。靠近后,一黑衣人一把抓住船舷,干净利落地翻越到299#上。此时,管船的陈某正在舱里酣睡,黑衣人故意用脚在船舱外跺了几跺,陈某还是鼾声如故。黑衣人泯然一笑,然后一个口哨,另外3个黑衣人随即跳了上来。当陈某一觉睡醒懵懵懂懂来到船舷边小解时,突然发现一条渔船正离他而去。经查点,船上失窃了3台崭新的“荣丰”牌VCD和一百多只渔盘(装鱼的一种塑料制品),还少了陈某放在床头的1400元和一只手机。
    转眼到了2004年12月1日凌晨,陈某在梦中忽被船上搬动东西的声音惊醒,这帮窃贼又来了!陈某悄悄起床,随手拿起一根早已准备好的木棍,蹑手蹑脚来到船舷边,对准一个正在搬运渔盘的黑衣人的屁股就是一棍,那黑衣人收势不住,“扑”的一声掉进了冰冷的海水里。“被发现了,走。”那帮黑衣人在惊呼声中飞快逃到自己的渔船上。陈某正欲追赶,被他们扔过来的啤酒瓶阻止。那晚,船上失窃渔盘80多只,价值2000元左右。第二天凌晨,船上又被偷了渔盘200只。面对海盗们的嚣张气焰,浙椒渔运299#最后驶离了桂岙港。
    2005年1月14日凌晨,一场小雪使石塘镇变得分外妖娆。早上6时左右,当船老大阮某来到停靠在石塘镇钓浜港的浙岭渔4731#时,突然发现船舱的积雪上有被人踩过的痕迹。阮某马上警觉起来,仔细检查一遍后没有发现有被窃的情况,阮某松了口气。下午2时,渔船准时从钓浜港出发准备远洋捕捞。当船航行到两海里外的海域时,忽然走不动了。阮某最后检查机舱的油柜时发现,柴油被人掺进了海水。原来,海盗们在窃走柴油后,为了不使船主发现,在油柜里灌了同等体积的海水。
    船只上的渔用物资频频被窃,无法正常出海作业,渔民们蒙受了巨大的损失;一些渔船为了防止海盗来袭,花高价雇三四个人守夜,增加了捕捞成本,使本不景气的捕捞业雪上加霜。为了还渔区一片安宁,温岭石塘派出所决定成立侦破小组开展侦查。
    
    兔子不吃窝边草
    侦破组对此类海上船只渔用物资被窃案件进行了梳理,发现自2004年3月以来,温岭市松门镇、城南镇以及相邻的玉环县均有此类案件发生,且案犯的作案特点和手法与石塘的极为相似,侦破组决定将此类案件串并侦查。根据此类案件侵害的对象固定,手段老练,及大多数案犯“兔子不吃窝边草”的特点,民警们圈定了侦查的重心。
    功夫不负有心人。警方通过细致的工作,一个叫何光华的人浮出了水面。何光华,男,安徽省东至县人。1995年因盗窃海上船只渔用物资被判处有期徒刑2年;2002年因盗窃海上船只渔用物资被劳动教养1年6个月;2003年仍因盗窃海上船只渔用物资被判拘役5个月,2004年3月份被释放。经查,何在2004年至2005年间在石塘有暂住和旅馆住宿的记录,其活动的轨迹在发案的地段范围内,何光华作为重大嫌疑对象被警方控制起来。通过一个多月的跟踪和布控,侦破组发现何光华在东巴黎港口附近的中山村有一暂住点;何有一条浙玉50395#渔船,但此渔船从未出海捕捞过;何光华平时没有职业,但花钱如流水,连儿子上学都用出租车接送,收入和支出明显不符;且何光华经常有一批来路不明的渔盘拿出去贩卖。种种迹象表明,何有重大犯罪嫌疑。
    4月15日凌晨,侦破组获悉何光华即将外逃,果断决定收网。
    
    船迟又遇打头风
    正是“屋漏偏遭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在询问中,何光华仗着自己三进宫的经历,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正当专案组采取迂回的方法从外围获取相关证据时,那帮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时,一张电话单使案件峰回路转。4月29日,石塘派出所来了一个报案人,他的手机被别人盗打,想把话单提供给民警,以期破案。一语惊醒梦中人,何不利用话单来查何光华的老底?
    从何的通话清单中,民警们发现有两个号码数十次在通话清单中出现。经查,这两个电话的事主分别是路桥的施招东和温岭的江福玲,两人都是收购废塑料的。专案组由此判断,施和江很有可能是购赃人。很快,两人被秘密“请”到了石塘派出所,没几个回合下来,两人就爽快交代数十次从一个叫“安徽”的人手中购买渔盘的犯罪事实。经辨认,自称“安徽”的就是何光华。接着,专案组民警又从何光华的通话清单中发现了专门帮何光华运送赃物的犯罪嫌疑人林健、潘发瑞,两人也很快落网。通过话单,民警还锁定了何光华的同伙刘定华、刘恩庄、兰海生、梁方荣、刘国生等人。
    
    时来风送滕王阁
    正当民警们绞尽脑汁缉捕余孽时,犯罪嫌疑人梁方荣的自首给专案组创造了条件。不久,另一条大鱼刘恩庄也上钩了,5月10日,刘恩庄到专案组投案。在看守所里,经过几个回合的较量,刘恩庄只得老老实实交代了全部犯罪事实。
    运去雷轰荐福碑,时来风送滕王阁。就在刘恩庄交代后不久,以为风声已过的另一同伙刘定华准备溜回石塘再大干一场,哪知刚一露面就被边防部门擒获。
    刘定华的到案,加速了案件的侦破。为了彻底摧毁何光华的心里防线,专案组决定先查清案件情况,继续将何光华晾在一边。在以后两个多月时间里,专案组先后调查走访了温岭的石塘、礁山、龙门和玉环等地的群众1000多人,张贴各类通知、通告2000多张,抓获各类购买渔盘、柴油等赃物的犯罪嫌疑人18人。
    万事俱备,东风也有了,该是和何光华正面交锋的时刻了。6月24日,何光华被民警们带进了审讯室。面对民警们的审讯,何光华不但不配合,反而高声责备民警冤枉他,要求民警还他一个清白。
    “刘定华、刘恩庄、兰海生、梁方荣、刘国生是谁?”“林健、潘发瑞是干什么的?”“路桥的施招东和温岭的江福玲你认识吗?”
    听了民警这么几句话,何光华犹如分开八面顶阳骨,倾下半桶冰雪水,一下子呆了,过了几分钟才缓过神来。
    “我交代,我交代”,心情稍微安定后,何光华向民警讨了一支烟,开始交代他的犯罪事实,此时时针正指向25日凌晨1时。
    2004年3月份刑满释放后,“踌躇满志”的何光华花了4万元买来了一条渔船,并配备了油桶、油泵等作案工具,将刘定华、刘恩庄、兰海生等人召至麾下后,何将自己抗审和逃避侦查的“经验”言传身教,并建立了攻守同盟。为了不被船主发现,他们偷鱼盘时只窃走五分之一甚至更少;偷柴油时将海水倒灌掩盖痕迹。另外,他们还物色了专门为他们运赃的犯罪嫌疑人林健、潘发瑞和销赃的施招东、江福玲、江连清,形成了“盗、运、销”一条龙的犯罪集团。在短短的一年多时间里,他们先后在温岭、玉环等地的海面上作下特大盗窃案60多起,窃得鱼盘、柴油、卫星导航设备等物案值60余万元,是我省近年来最大的系列海上盗窃案。
    经过专案组4个多月的不懈努力,现有31.7万元的赃款被追回。
    9月23日,犯罪嫌疑人何光华等10余人被警方移送起诉,在逃的几个余孽终将逃不过恢恢的法网。
    
    引人深思的话题
    一是谁纵容了何光华他们疯狂的行径?案中涉及购赃的嫌犯就有18人,其中施招东一人购赃的案值就近20余万元。这些人为了自己的蝇头小利,在明知是赃物的情况下仍购买鱼盘和柴油,为何光华他们销赃大开方便之门。这些人中有很多是渔民,也经常听到渔船上的物资被窃的事,有的本人就是受害者,但却姑息养奸,助长了何光华一伙的嚣张气焰。
    二是一些船主疏于管理,失窃后也不到公安机关报案,给警方破案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三是何光华一伙为何将盗窃作为谋生或享乐的手段,非但没有受到家人的规劝,反而得到了家人的支持,这不得不引起人们的深思。